苏芬玲:好大一棵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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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大一棵树
苏芬玲
“好大一棵树，任你狂风呼，绿叶中留下多少故事……”这首歌颂大树的《好大一棵树》，我从小就爱哼唱。我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娃，从小到大一直对树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独特情愫，尤其钟爱古老的大树，每每遇见一颗参天古树，总得驻足观看，细细观看，唏嘘不已。我一直相信，古树是有灵性的。那郁郁葱葱的层叠枝叶和嶙峋盘绕的树根，里面藏着多少动人的故事呢？
我有一位老朋友，从我小学四年级开始结识她后，一有机会回到家乡（广西岑溪市马路镇中林村平山）我总要去看看她。没错，她是一棵古树，村里人称之为“昙碗树”（当地方言音译）。可惜的是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的学名是什么。但是我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看到她时的情景。那时教我们语文的陈老师是从县城来的，有一次在他兼上自然课时，问我们知不知道村里面有一棵非常大的古树，十个我们这样大的小孩子都抱不过来。我们都很惊讶且兴奋，惊讶的是我们生长在这方土地却不知道这件事情，兴奋的是老师答应下次自然课带我们去一睹老树芳容。老师瞬间点燃了我们的热情和好奇心，我们都期待着这次访树之旅。
和孩子们在老树下合影
到了那天，老师带领我们到村里的黄华河水库边，钻进一片茂密的竹林里。走了十来分钟，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棵神奇的老树。那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壮观的老树了，她庞大发达的树根曲折缠绕，盘踞于坚实的土地上，粗壮无比的主干在离地面约一米高处分为两杈，粗的那一杈比家里的大簸箕还大。往上看，茂密的枝叶层层叠叠，郁郁葱葱，正午的阳光也只能透过一点点投射到地上。我们都看呆了，站着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，像是向老树表达心中的敬意。陈老师让十个同学手拉手拥抱大树，结果发现根本抱不过来，最后十几个人才能把她抱住。“同学们，你们还发现这棵老树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吗？”陈老师提问。我忽然想起，刚才看到地上的落叶有两种，可是周围除了这棵树就只有竹子。我把疑惑和老师说了，他笑眯眯地说：“没错，这其实是两棵树”。听老师这么说，我们更加疑惑了，明明只看到一棵树呀。随后老师向我们娓娓道来。原来这里原来只有一棵树，就是较为粗壮的那一边，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，另一棵树的种子恰好掉在这棵树的根部土壤里，日久天长之后两棵树就慢慢长在一起，成为一个共同体了。较为老的树还会为新树提供养分，让其茁壮成长，就像母亲哺育婴孩一样，所以老师称其为“母婴树”。老师还猜测另一棵树的种子是从飞翔的鸟儿口里掉下来的，恰好落在这里了，不过他还说这只是他的假设，可能性比较小，让我们大胆探索更加合理的解释。
孩子们兴奋地拥抱老树
自从见了这棵“母婴树”，我的心中就对她存了念想。有一回坐车远远地经过时，看到茂密的深绿中一片火一般的金黄，煞是美丽。可惜当时匆匆而过，也没有拍照留念。那时是寒冬腊月，但家乡的很多树和竹林是常绿的，看到的一片金黄估计就是那“母婴树”中的一半了。
每回我回去看那棵老树之前，自然忘不了去看望陈老师。他是从县城来的，上课风格和大多数村里的老师不太一样。他的课堂总是由一个又一个小故事串联，他会讲很多很多“题外话”，比如他的经历、他看过或听过的故事、读过的有趣的书……总而言之，他的课堂妙趣横生，总能牢牢吸引我们。前几年，陈老师退休了，我见到他的机会更少了，心中不免遗憾。是他，打开了我们幼小心灵对神秘大自然最直观的认知领域，带给我们一片学习新天地。他就是那棵“母婴树”中的“母树”，用爱滋润我们，让我们茁壮健康地成长。
老树正面照
当我奔赴异乡，踏进大学之门，我的心中仍然牵挂着那棵“母婴树”。去年寒假，我再次回到母校，进行社会实践活动。这一次我作为小队长，和三年级的班主任一起带领这群可爱的孩子们去看望老朋友。在她的宽广怀抱里，我对孩子们慢慢诉说她的故事。看到孩子们眼中欣喜的光芒，我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。
好大一棵树……撒给大地多少绿荫/那是爱的音符/风是你的歌/云是你脚步/无论白天和黑夜/都为人类造福。
好大一棵树/绿色的祝福/你的胸怀在蓝天/深情藏沃土。
